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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翊看贾诩。
“我若走,需给陛下留下制衡西凉军诸军头之策。”
“破李傕、郭汜之后,似张济,白波,杨定等人,何以破之?何以应之?”
“我得给陛下指条明路,方能离去。”
贾诩深深的望了他一眼,没说话。
说实话,他进长安与李傕决裂了,是没有办法才帮刘翊使计让李傕和郭汜相攻。
但现在刘翊的意思,是让贾诩替他谋西凉军所有人。
贾诩也是有他的底线的。
西凉军那些人的做法,虽令他不齿,但他们毕竟都是自己的同僚,甚至有一些是他的乡人。
见贾诩不说话,刘翊轻叹口气:“贾公,这些时日的相处,想必你也看出来了,刘某人一心为公,无半分私心。”
“虽然有些对不住贾公,但我对你的诺言,也全都做到了,所有的事我皆一力承担,没有透露贾公分毫!”
“难道贾公觉得,放任西凉军为祸关中,残害黎庶,便对得起往昔的同僚了吗?”
“贾公觉得,放任这些人为祸关中,他们日后便不会打回到你的老家武威郡吗?”
“若真有一日,威武郡遭害,公何颜面面对西北父老?”
刘翊的话,情真意切,这一点贾诩是能够感觉的到的。
但仅凭这几句话,就让贾诩替他谋划所有西凉的同僚,那刘翊就着实小看了贾诩的耐心和定力了。
果然,贾诩只是长吁短叹,就是不言语。
刘翊心道,这鳖孙,着实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那就给你个兔子。
“贾公,实不相瞒,破了李傕和郭汜之后,我会向陛下请旨,率兵前往扬州。”
“我父在彼为孙伯符所逼,危在旦夕。”
“救父之危,刻不容缓!”
“我与陛下有兄弟之谊,陛下必应之。”
“贾公若愿意,我愿征辟贾公为幕僚,与我同往江东。”
“当然了,公亦是可携家眷同往,如何?”
这一番话,对于贾诩来说,才是打在要害上。
在贾诩这等精明人看来,关中决计是不可再留了。
现在的朝廷,是一块肥肉,随时都会招惹虎狼。
特别是冀州的袁绍,早有另立皇帝之心,对现在的朝廷极度不满。
得赶紧离开北方!
想到这,贾诩看向刘翊。
这少年郎……非等闲之辈。
特别是,他还是天子亲近,他若去扬州,则代表的就是朝廷官方,名正言顺,符合大义。
跟着他去南方,确实可以避祸!
“此言当真?”
刘翊笑道:“自无虚假。”
“好,那贾某就大略的替少君说些应对之策,少君离开长安前,去给陛下指明道路。”
刘翊向着贾诩拱手:“还请贾公提点。”
贾诩谦卑道:“指教不敢当,只是还请少君不要……”
刘翊笑着接口说道:“不要将今日之事说出去是吧,放心!”
贾诩放心了,慢悠悠的给刘翊分析。
“眼下,西凉军除了李将军和郭汜正彼此相争,尚有张济、李蒙、王方、杨定等人,其中李蒙、王方、杨定等人的实力较弱,他们看到李郭相攻,必不敢轻举妄动。”
“如此,只需分而化之。”
“凉州诸军头中,段煨段公出身名门,这两年,他在华阴县执政,发展农耕,其人处事公正,深得民心,黎庶皆赖其恩威,可以说是凉州诸将中的清流。”
“他屯于华阴,也不过是昔年董太师、李将军轮番把持朝政,天怒人怨,不愿参与其中,可他出身将门,必渴望为朝廷建勋。”
“若天子首肯,只需一帛诏书,便可使段公入朝。”
刘翊额首。
“至于李蒙,昔日属樊将军之部曲,樊将军一纸书信,可归矣。”
“而杨定、王方之辈,皆碌碌小人,心性狭隘,为人凶戾,却无远虑。”
“李将军与郭汜,如今内斗,败之必然,待朝廷平了李、郭,杨定和王方心中惶惶,朝廷可出人安抚,使他们屯于冯翊境内,然后在阻其路,断其粮,逼散其众,日久威胁可去。”
说到这儿,贾诩长长嘘了口气:“这是某一点粗浅之见,大略在此,然具体如何施展,还需因时而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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