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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纪澄行事这么多年，虽然称不上光明磊落，但要人命的事儿却从没干过，所以她脑子里一下子想出了好几条路子，都是怎么送郝仁离开。

&ldo;是。

不过咱们都是天朝子民，掌握生杀大权的只能是圣上，即使我捉住了郝仁，也不会动私刑的，自然是要将他教给衙门去审。

&rdo;沈彻又道。

纪澄已经冷得连腿都僵了，沈彻这一招实在是太狠了。

让衙门审讯郝仁，不仅纪澄跑不了，连纪兰害她的丑事也会抖出来。

不过纪澄很快就冷静下来，沈彻这是吓唬她呢，且不说纪兰是他三婶，打老鼠害怕伤了玉瓶呢，纪兰的事情抖出来，沈英、沈径还有沈萃怎么办？他们可都是姓沈。

&ldo;这是应该的。

&rdo;纪澄稳住心神道。

沈彻先才的表情一直淡淡，直到此刻脸上才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ldo;阿澄，果然与我预料的一般沉稳，是笃定了我会捂住三婶的丑事么？到底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做姑母的暗害自家侄女，却不知道做侄女的早就防范在先，将计就计地反算计于她了。

&rdo;果然沈彻什么都知道了。

纪澄反而安下一颗心来，这下不用提心吊胆了，情况已经坏到无可再坏。

&ldo;狡兔三窟，那郝仁做了这许多年的富家翁，没想到还能屈能伸，连南郊的叫花子窟都肯蹲，为了找他着实费了些功夫，当然这还得感激阿澄。

&rdo;沈彻替纪澄重新斟了一杯茶，&ldo;试试这曲屈从&ldo;那是因为天下承平，百姓安居乐业，我们这些商户才能和气生财，我虽然是隆昌号的东家，可并非是话事人，都是机运而已，并非是我有大才，也不敢谈什么手握天下钱脉，表哥过誉了。

&rdo;纪澄垂眸道。

&ldo;那可未必，只怕阿澄更喜欢发战乱之财呢？&rdo;沈彻收起笑容，眯了眯眼睛。

纪澄闻言眼睛不自己就睁大了，她看向沈彻，沈彻挑了挑眉，意思是你没有猜错。

纪澄倒吸一口凉气。

当初纪家元气大伤，周遭更是有人虎视眈眈，想吞下纪家的商号。

纪澄要独力撑起纪家并在众人面前立威哪里是容易的事情。

这种时候除了剑走偏锋，根本没有其他办法。

所以纪澄的确做了不利国也不利民之事，做起了军械生意。

也只有这种暴利之途，才能让纪家在短短时间内重新崛起。

纪澄藏在桌下的手已经将她膝上的衣裳抓出了深深的皱纹。

&ldo;表哥有什么话就直言吧，阿澄无有不从。

&rdo;纪澄先才一直是直着脊背的，这会儿双肩却向下塌了不少。

做军械生意，那可是诛九族的事情。

不过这件事纪家并非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是另有大鳄在做，且在朝中背景颇深，纪澄不过是通过凌子云介绍，才分得一杯羹的。

&ldo;表妹是聪明人，知道若是胡人南侵，生民被屠，一切富贵都是空，所以干净利落地收了手。

&rdo;沈彻继续道。

但其实并没什么用，就好像一日为娼，终生都干净不了。

纪澄喝了一口面前的冷茶，苦得让人心都皱起来了。

她赚的的确是黑心钱，是以夜不能寐，在纪家重新站稳脚跟之后立即就结束了那种生意，其后修桥铺路的善事虽然也没少做，但夜来惊魂却时常有之，而她的睡眠向来也就不好。

沈彻这次可没给纪澄换茶了，&ldo;我是想请阿澄重新拾起这条线，将晋地的军械生意全部囊入纪家手里，军械不是不可以卖，但必须是我说卖给谁就卖给谁，我说什么时候卖就什么时候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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