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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后毕卓想起当时潋滟的表情,还是会觉得心口微震。
他此后,再也没见过女子,有比她更美丽的。
“在下年幼时有个愿望。”
深吸一口气之后,他回了神,道。
“何愿?”
潋滟挑眉。
毕卓起身,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道:“在下愿有一日,能鞍前马后护吾主,一剑霜寒十二洲!
多谢姑娘成全!”
语毕,他拉拢衣襟,恭恭敬敬地朝潋滟行了一个叩礼。
潋滟笑得很明媚,半路就伸手去扶住了他:“公子莫要多礼,小女子只是个传话的。
将来抱负能施展多少,还全看公子自己。”
毕卓略略一想,问:“姑娘可否给醉回指条明路?”
潋滟侧头看了看四周,这酒肆偏僻,几乎没有什么人。
掌柜和小二都在偷闲,也没什么好防备的。
“不日朝中即将举行武试,选拔人才,远去边关抵御匈奴。”
潋滟从袖袋里拿出一枚木牌来:“这是进场的信物,武试当日,公子只管拿着它来试场。
小女子相信,以公子的本事,只要比试公正,必然会有出头之时。”
木牌上是朱红的“鉴”
字,精雕细刻。
毕卓是见过的,每次武试,都要凭此入场。
他抬头细细打量对面的女子,没有先接,倒是先问:“在下可否冒昧问一声,姑娘是何人?”
从开始他就一直想问,这带着御贡酒,气度不凡的姑娘,到底是什么身份?
潋滟一笑,将那木牌塞进毕卓的手里,然后道:“小女子只是皇帝身边的人,公子不用在意。”
身边的人,女官么?毕卓仔细地想,宫里似乎是设了女官。
若是女官,那便说得通了。
“多谢沉心姑娘青睐,醉回这碗酒敬你。”
毕卓将牌子收好,甚是愉悦地举起酒碗。
潋滟大方地一笑,顺手就拍开第二坛子酒,道:“第一坛酒公子拿到了,这第二坛便算作小女子的跑腿费了。
今日一见公子,小女子觉得甚为钦佩,这酒,还是小女子先敬公子。”
一坛子酒,说少绝对不少,潋滟却碗都没用,直接抱了坛子。
毕卓手一僵,看着面前的人,不晓得该作何反应。
潋滟也不等他说话,仰头便喝了一大口。
些微的酒洒了出来,落在斗篷上,满是酒香。
“好酒。”
事情办成了,还挺顺利,潋滟微微眯眼,很是痛快。
一口尚觉不够,仰头又喝了一口。
毕卓怔愣了。
他以为这人刚开始说来找他喝酒只是由头而已,未曾想,竟真的这般能喝?这酒闻味即知,是香醇的烈酒,普通男子都喝不了两碗,这姑娘竟然直接抱坛子……
潋滟放下坛子,这才看见毕卓吃惊的模样,不由地笑了:“公子勿怪,小女子惯常喜爱饮酒,虽为女子,倒也不拘小节。
公子若是愿意将小女子引为知己,小女子这酒,恐怕会喝得更痛快。”
毕卓心头大赞,这女子当真是奇人也!
相处不过一瞬,竟也能让人觉得佩服。
身为女子,却有男子的洒脱不羁,甚为难得!
“若能为知己,那是在下的福气。”
爽朗地笑了几声,他一口喝尽碗中酒,然后也直接抱了坛子过来,对上潋滟的酒坛:“今日,我毕卓便交下沉心姑娘这朋友了!”
潋滟笑着跟他碰了碰坛子:“承蒙公子不弃,那我们便于今日结交,互为知己。
若是沉心以后有难,公子可别袖手旁观。”
“哈哈。”
毕卓大笑:“沉心姑娘的性子洒脱,若是男子,也必为名士啊!
来,饮了这一口!”
潋滟抱起坛子,看着毕卓,笑着跟他对饮。
酒入肚,她拍手即言:“今日甚欢,也但愿你记我一句话。”
毕卓抬头。
对面的女子笑靥如花,一字一句地道:“无论以后道路如何,愿公子一直记得今日心境。
心怀旧之所向,不坠青云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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