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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火警（第2页）

在这一栋一十一层高的大楼住了三年沿有认识大楼里一个人。

一层两户，共四十四户人家。

如果把每一户人家放进一个独门独户篱笆围绕的屋子里去，四十四户是个颇具规模的村子了。

人们每天进出村庄，路过彼此的桑麻柴门一定少不了驻足的寒暄和关切。

把四十四户人家像四十四个货柜箱一样一层一层堆叠成大楼，每一个货柜门都是关闭的，就形成一种老死不连在电样

里遇见的机会都不很大。

我始终有“云深不知处”

的感觉。

我的对门，一开门就会看见。

可是三年了，不曾在门前撞见过人。

我只认得他的

守着一个放雨金的大陶罐。

椰

汁炖肉的香气从厨房那扇门弥漫出来楼梯间回荡，像一种秘密的泄漏，泄漏这儿其实有生活。

我的楼上，想必住着一个胖子，因为他的脚步很雷斗走到那一头，我

感觉到他的体重。

胖子显然养了一条狗，狗在运动，从房间这一头跑到那一头，带爪的蹄子“刷刷”

抓若地板的声产像传查一样清晰：蹄声轻俏，想必是体型较小的狗-“可是，”

安德烈说，“会不会是一只体型较大的老鼠呢？

胖子还养了一个孩子，孩子在屋里拍球球碰地的声音，有一下没一下的，一会儿它彭彭彭滚往角落，小脚扑扑扑追过去。

有一天，声音全换了，我知道，原来的人我连搬家

卡车都没见到，也没听见大军撤离的声音。

唯一堂见的是一位老大。

老太太身材修长，总是穿着合身的丝质连衣裙，有点

话，开口竟然是我所熟悉的闽南语。

于是进出大门时，我们会以闽南语招呼彼此。

怯怯地好像怕惊扰了别人。

她从这一斗的相思树走到那一头的柚子树，然后折回又回买走往柚子树。

上

午九点我匆匆出门看见她在相思树下黄昏时从大学回来

着淡淡的衿持；黄昏迟迟的阳光照着她灰白的头发。

庭院里每周四会停着一辆卡车一停就是整个下午。

车后的门打开，一节小小的

货蔬果店皮蛋，洋葱、香崔，蔬菜、泡面……老头穿着短裤汗衫，坐在一张矮登上看报，蓝苹的种类还不少，鸡蛋也是新鲜的。

他本来是薄扶林种地的，卡车里卖的还是他自己的地上长出来的蔬菜。

右一天火警铃声大作。

是测试吧？我们继续读书，可是铃声坚持不停，需耳欲聋。

安德烈从书房出来，我们交换了一个眼袖决定按规定逃生，放下王中书木抓起手机，我们沿着楼梯往下走。

楼梯间脚步声杂沓，到了庭院里，已经有十来个

消防车在五分钟内已经到达，消防人员全副武装进入大楼。

第一次我看见这栋大楼的屋民里然化洋杂处。

大家开始七嘴八舌彼此比较：火

把正在看的报纸拿在手上，有人抓了钱包，有人说：“下次一定要把手提电脑

说：“可是，如果不是真的火灾，你抱着电脑下来，多好笑啊。

头发的女

人，扬扬手里的塑胶袋说：“这个袋子我永远放在门边甲有拍照出生证明、结婚证书、博士证书，还有一百美金。”

众人正为她的智慧惊叹不已，消防人员走了出来，说，“没事没事，误触警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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