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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车队一行,趁夜色出村往北直奔于庐。
因为阳泉要负责放孔明灯,带着几名丫环,随队而行,自然三横也得跟去。
等到了一面坡,天已经有些麻麻亮了。
只见一面坡形势的确险要。
左手边缓坡密林。
此时已到晚秋,树叶落满一地。
但是林子甚密,远远望去黑压压一片,很是瘆人。
右手边十来步外,便是急坡。
坡边蒿草已经枯黄。
此时沥重骑马走在队中,三横阳泉押在后面。
急行之中,只闻马蹄得得,车轮支支呀呀。
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响动,阳泉虽勇。
这时心也提到嗓子眼了。
走着走着,这运假箭的车队全部进了一面坡。
可林中却没有任何动静,连三横也有些沉不住气。
沥重毕竟是作大将的,马步均匀,似从来没有什么事发生一样。
眼看前头已经有辆车出了坡,沥重并没有发令停车休息。
三横与阳泉你看我,我看你。
不知所措之间,猛然一声号炮,无数金兵争先恐后从林中冲将出来。
哎呀,喊叫连天,号角彻地。
在这宁静的清晨,令人万分恐怖。
车队的人们虽然早有准备,还是个个吃惊。
这时有人高喊:
“不得了了!
有埋伏,大家快跑吧!”
首先是五十来个赶大车的,看看都是老百姓,怎么能见了这个阵式?个个慌忙,夺命而逃。
连滚带爬,朝右手边急坡四散奔逃。
这赶车的一跑,军心就乱了,西夏兵也丢盔卸甲,跟着逃命。
外人看了,实不像早有准备,只道是伏击成功。
可有一样,西夏兵逃路之前,把路上大车轮子上的销子都拔了。
古时候大车没有轴承,都是木轮木轴上涂牛油。
这轮子装在轴上,两边靠轴销子定位。
你把销子一拔,走不远轮子就从轴中脱出来了。
加上此地名曰一面坡,大路也略有倾度,更加快了轮子脱轴。
车子好像刚刚还在前行,不过几步之间,就会歪倒在地上。
这时间,金兵刀枪如林,人人奋勇,连跳带窜,立时来到眼前。
沥重在马上大叫:
“不要乱,谁也不许跑!
否则军法从事!”
这是早就约好,喊给敌人听的。
外人只知道一击成功,沥重管束不了部队。
看看大家都逃得差不多了。
沥重自己刚要跑,可了不得了。
只见几名金兵快马攻来,举箭就射。
三横一边焦急地看着沥重,心说你快跑呀。
眨眼之间,见金兵来袭,不由得高声叫喊:
“沥重危险,沥重将军危险!”
这一喊,倒让金兵坐实了眼前的指挥不是别人,正是沥重。
书中暗表,除掉沥帅也是金兵此行目标之一。
金兵此次前来,一是要铁匠营的弓箭,二是细作张来冒报知,押运兵械的是大将军沥重。
金兵知此人是西夏主帅,骁勇善战,足智多谋,不好对付。
能在埋伏战除掉沥重,意义不在劫兵器之下。
于是重新调兵遣将。
本来先派一队两千人,直奔萱谷起运兵器。
后派一队二百人在一面坡埋伏。
得到有关沥重的情报,竟在第一队两千人中,又分出三百多人。
加入埋伏。
所以伏兵并非二百。
却是五百余众。
且个个皆精兵强将,乃是金军中最精锐能打的一批,番号黑虎旅。
无论指挥官的战斗经验,还是军士的单兵素养,尽皆出类拔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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