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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小体质特殊。”
吕云川拉起衣襟,打了个寒颤。
陶夜阑若有所思地望着眼前少年:“你晓得自个是魔族吗?”
终归是被瞧出来了,吕云川低下头不敢去瞧他:“不晓得。”
“那你可要记着莫要让影无双门外的人敲个不停:“吕师弟,你在里头吗?师尊回来了,他唤你过去。”
开门后,只见一跟他年岁相当的白玉楼弟子,唤名杨霄。
他领吕云川去陶夜阑的寝居,只见他兀自坐在那里灌酒。
“坐。”
他指了指对面的凳子,端起酒杯又灌了一大口。
他今早去了纳青阁,得知将吕宁射下悬崖的人确是叶瑾铭——纳青阁现任阁主的小儿子。
叶瑾铭箭法出了名的准,百步穿杨,一箭穿心,从未有误。
此外那把弓也颇为邪乎,上头不知加了什么诅咒,凡是经由那把弓射出的箭,造成伤口无法以法术治愈。
现下吕宁生死更悬了,陶夜阑望向对面的吕云川,尽量挑了个委婉的说法:“你爹有可能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
吕云川顿时慌了:“为何?”
陶夜阑思忖着怎么讲不会叫他伤心,眼底因着悲怆和困倦,泛着化不开的阴影。
吕云川见他甚为憔悴,又沉默不语,心纠得生疼,也只好暂且换个问题:“那些人何故要杀他?”
陶夜阑搁下酒杯,酒水荡开涟漪:“那些皆是纳青阁的人,纳青阁掌管诸仙门审判大权,他们的祭司是神明后裔,自古便能听见神谕。
八年前,神给那位祭司托梦,告诉她——吕宁是被诅咒的恶鬼,如若不死,必酿大祸。”
闻言,吕云川双手攥拳,指节泛白,嘴唇翕动却不知该说什么,最终只愤恨地低吼出两个字:“荒唐!”
吕宁如何,他清楚得很,他们朝夕相处,他晓得吕宁爱吃什么,不吃什么,喜欢什么,厌恶什么,秉性如何,待人如何,他的眼神,他的笑颜,他的一言一念,他皆瞧得清切,不消任何人告诉他。
陶夜阑眸中也泛起了怒意:“是啊,何其荒唐!
仅凭她的一面之词,便能定人生死?我倒觉得她是在公报私仇!
况且,神谕这东西,以往并非没有误判。”
他抬眼望向吕云川:“你信神还是信你爹?”
“我爹!”
吕云川毫不犹豫。
陶夜阑闻言轻笑了声儿,捏着杯盏的指尖发白,咬牙低声骂道:“去他妈的神!”
吕云川没再细想,颤声问:“那他现下如何?”
陶夜阑垂眸盯着酒液,松开指尖:“我不知,眼下只能信他,他约莫伤得不轻,若是还活着合该会去闭关,三年?五年?又或许是十年。
谁晓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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