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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真成了个傻子吧。

牧尘内心哀嚎着。

牧尘试探性地迈出一步，见少年虽警惕起来，却也没有立即摸向武器，他想了想，摸出水壶，自己喝了一口，旋即小心翼翼地递过去，问道：“要喝水吗？”

少年像是法的乱砍，全然忘了多年来苦修的剑法。

若是被爷爷看到他当下的出招，只怕会气的跳脚狂拽胡子吧。

一次次追逃中，洛璃自己都不知道他的眼中渐渐有了波动。

洛璃在最初经常会看不透牧尘的诱饵和陷阱而错失的良机，以至于只能看着牧尘如扑棱着翅膀从指尖逃离的蝴蝶一样，仿若近在咫尺，就在你以为可以捉住他时，下一秒他嘴角就会勾出一抹坏笑，仿佛要故意引人生气一样招摇地逃远。

可是不生气啊。

洛璃望着牧尘的背影想。

他会在牧尘背对着自己飞速逃窜时嘴角滑出一抹浅笑，猫捉老鼠似地故意缓下追逐的速度，然后在牧尘以为能甩开自己时突袭而上，或许是他要休息时，或许是他正准备伺机而动狩猎时，洛璃甚至有在牧尘与人缠斗时出手帮助牧尘，在牧尘准备道谢言和时又一次提剑冲了过去。

这种持续的追逐战直到某一夜成长速度惊人的洛璃看破牧尘诸多狡猾手段，于是下一瞬，长剑悬喉。

然后洛璃茫然了起来。

在长达半年追杀牧尘的过程中，洛璃很清楚牧尘有好几次杀掉自己的机会，但他最终都放弃了，洛璃曾今觉得这种纵虎归山的行为简直蠢透了，要是换了他，才不会给对手有一朝喘息的机会。

但直到他现在占了上风反败为胜将剑指向牧尘的咽喉，才明白自己已经无法下手。

牧尘像一只大蜘蛛，一圈一圈地释放着蛛丝，自己像一只一无所知，只想着扑杀他的幼鸟，等回过神来时，层层蛛丝早已将他缠绕，令他深陷其中，不得逃脱。

黑色长剑犹如黑暗中的幽灵，稳稳地停在了牧尘的咽喉处，却再难寸进。

洛璃试图说服自己——这一次显然是他赢了，而且还很彻底，因为这时他只需要轻轻一刺，牧尘便将会永远地留在那灵路之中。

不过效果甚微。

他最终并未刺下来，黑暗中洛璃借着透过树冠叶片缝隙间洒落下来的月光凝视着少年青涩却锋利的五官，然后缓缓收剑，低声道：“我不杀你，你跟我一起吧。”

牧尘那时候明显是愣了好半晌——大半年每次见到洛璃提剑突然杀出就会出现的郁闷表情又一次浮现出来，闷闷地问道：“我能问问你干嘛追杀我那么久？如果不是我救你，你早就死了。”

可对你有好感，会耽误我修炼啊。

我必须得修炼，不可以停下。

洛璃听到牧尘的问题，似是想了想，然后犹豫的给出了一个万分诚实，却让牧尘有种吐血冲动的答案：“我不想对你有好感，我只想修炼，对你有好感，会让我分心。”

“你有病啊！”

那一刻，饶是以牧尘的镇定，都是忍不住将这句话脱口而出。

“那你现在又干嘛？”

牧尘有些无力的问道。

“刚才我打算杀你，不过，好像下不去手。”

少年认真地考虑着，淡淡地月华照耀在他精致美好的五官上，仿佛拢上一层轻纱，再然后，他蹙了蹙眉，道，“我觉得似乎这半年来，还是对你有好感了。”

牧尘无语望天，我们互相追杀了半年，你竟然都能杀出好感来？小兄弟，你的好感真是来的莫名其妙哦。

真的不是很懂你们这群人。

“我刚才没杀你，你欠我一条命，所以你要跟我组队，等我什么时候对你没好感了，我再把你杀了。”

“……你当在养小猫小狗吗？”

“那…到时候不杀你，放你走吧。”

“……”

牧尘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就走：“我没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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